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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

冷白修長的手指挑動著她的一切, 池晚急切呼吸著空氣,內心渴望著掙紮,透過月色, 她尋找周憐的眼睛。

周憐的動作沒有固定的節奏,每一下落點都是池晚無法預料的。

非常的,危險。

池晚失控了。

她胸腔劇烈起伏著,猛然推開了周憐, 喉嚨泛起嘔意。

周憐察覺到她的不對,將她摟在懷裏。

池晚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抓著周憐的袖口,眼尾泛著水痕,胃裏反覆湧上的酒精幾乎迸發而出。

周憐垂眸,平靜地看向她,最後,還是沒有放過她。

池晚覺得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體發洩了出來。

她沒力氣地癱在床上,不敢去看周憐的那只手。

心中擠壓的石頭,也在此刻碎裂, 只是碎片劃在了她的心口,池晚竟覺得有些疼。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所以, 別害怕。”周憐擦拭著她的身體,然後擦拭著自己的手, 他用被子將池晚包裹著。

池晚呆然地看著他,手上沒有力氣地指了指房門口被丟掉的小玩偶。

周憐微微皺了眉, 沒理會, 想躺在她身邊。

還沒躺下,他平生第一次被池晚踹下了床。

小姑娘氣鼓鼓, 眼裏打轉著強忍沒流下的淚水,濕漉漉瞪著他。

周憐知道惹她生氣了,他起身撿起了那個玩偶,在黑暗裏匆匆看了眼。

小玩偶的表情不茍言笑,黑眸,面皮很白,胸肌還故意畫得很大。

他有些失笑,發現他脖頸上那顆暗紅色的痣也被覆刻了出來,細節和他的一模一樣。

她照著他的樣子,做出了個他,來陪伴自己。

周憐將玩偶放在了池晚的懷裏,見她溫柔地摟著玩偶,眸色暗了暗。

池晚又朝他扔枕頭了。

今天是不打算讓他一起睡覺了。

周憐扼住她胡鬧的手腕,塞回了被窩,他熟練地依坐在池晚的床邊,側過臉,像只貓一樣趴在她的手邊。

月色透過窗簾,光搖曳在他臉上灑下陰影。

池晚控制不住地摸了摸他的臉。

她害怕極度的失控,但又渴望。

她不允許周憐發現這個秘密。

兩人就這麽面朝著面淺睡著,池晚中間偷摸睜開了五六次眼去看周憐。

他也不知道說些好話來哄她,只是這麽守在她的身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池晚心軟了,她掀開了被子,拉過周憐的手。

周憐緩緩撩起眼皮,低聲笑著,躺進了她的被窩裏。

手不安分且熟練地撩起她的睡裙。

溫熱的掌心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就沒再亂碰。

這是什麽癖好?

池晚憋著氣,想吸著肚子,讓周憐發現不了肚子上多餘的軟肉。

後來發現周憐的手法有些奇怪,還來回揉了揉,好像是摸小狗的肚皮那樣……

這個猜想是合理的。

隨他去了。

被他摸著肚子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周憐睡覺很平穩,一個姿勢能夠保持一個晚上。

所以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那只手還是安好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池晚總覺得最近很奇怪,分明是在學校裏,走在路上卻覺得背後多了很多只眼睛看著她。

傍晚,她照常從東門那條路走出去的時候,發現有輛銀白的邁凱倫在上條路口就跟隨著自己。

碰到這類車,池晚總是下意識去想是周憐或者他的那些朋友。

手機裏是徐蕓發來的消息,兩人今天約在學校附近咖啡館見面的。

震動從手心傳來,池晚看清屏幕裏那條消息的時候,楞了下,轉而回頭看身後那輛車。

車窗搖下,徐蕓坐在副駕和她招手。

池晚肩上還背著包,素顏戴著口罩,長發垂在肩上,額前淩亂的發絲被風吹動著,她摘了面容上笨拙的黑色眼鏡框,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駕駛座的車窗也緩緩落下,男人深邃狹長的桃花眸輕浮淡然地瞥了池晚一眼。

意味深長。

他身著黑色襯衫,袖腕紐扣規整,條理分明,給人職場精英的感覺,腕表低調金屬泛著光澤,發絲背在額後,長眉慵懶舒展。

是周承。

池晚心裏莫名有些難受,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徐蕓開口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商議。”

是周憐口中那個無惡不作的哥哥。

是高三那年目睹惡心骯臟的那個男人。

徐蕓還在看著池晚,她推開車門,將池晚拽到了稍微遠的地方。

“池晚,這真的很重要,聽完他說的一切,你一定能夠權衡利弊。”徐蕓殷切地看著池晚。

透過她的雙眸,池晚則是絲毫不信任。

“你難道真想讓周憐失去一切嗎?”徐蕓拉著池晚。

池晚的視線略過她,看向車裏煙霧繚繞間那張邪味的臉,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長眸半瞇著盯向池晚。

池晚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將車牌號拍下發給了周憐,共享了定位。

然後跟著徐蕓上了車。

周承倒是很有閑情雅致,帶著她們去了茶樓,全場空無一人,包間裏站著服務生t。

他隨口對著池晚說了句:“好久不見。”

周承這個人心思捉摸不透,按照池晚的想法,他想對付周憐估計會綁架自己來得更順手些。

池晚沒理會他這句話,她也沒有碰茶水。

看著那張神似周憐的臉,上次在上海街道險些被他劫持,池晚自然沒有什麽好印象。

“其實我和周憐的關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差。”周承開口,“別太警惕,就當隨便聊個天。”

“可我跟你並不熟。”池晚冷聲地回應著。

“你倆現在……合居了?”他淡淡提到了這一點。

池晚心懸了下。

“他倒是有本事,年紀輕輕就和小姑娘搞同居,怎麽,你們是打算結婚?”周承又點了煙。

徐蕓用眼神示意服務生去開了窗戶。

“我整他的手段很多,當然也可以對你下手,對你的家人下手。”周承說這樣威脅的話,面無表情。

提及到家人,池晚心顫了下。

“周承。”徐蕓皺眉,開口制止了他。

周承低笑了下,“開個玩笑。”他語氣又變得溫和。

池晚覺得他就像個瘋子。

“所以呢,你想讓我離開他?”池晚大膽猜測著。

“怎麽會呢,我最不擅長替他人做決定。”周承用一種新鮮的目光看向池晚,他在少女的臉上找不出害怕的神情。

那雙清澈好看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只有厭惡。

“倒是好奇你為什麽能喜歡一個冷血動物,親手把自己的母親逼瘋,困在精神病院,對學校裏同學出手,險些鬧出人命,走關系誣陷德高望重的校長……”周承點著周憐犯下的“罪名”。

池晚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她安靜地聽周承繼續說下去。

周承將一沓紙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是媒體報道的輿論,雖然不像是主流明星那樣有流量,但還是會被記錄下來。

“這些我都清楚。”池晚面不改色。

周承挑了挑眉,又將一份文書放在她的面前。

憑著池晚學的經濟學專業,她基本能看懂上面關於周家資產的動蕩。

商業鏈在最關鍵的地方斷了個空,像是黑洞無法填滿。

“我和他現在系一條繩上,我死,他必定不會好活。”周承展露了最真實的目的。

“你們可以結婚,可以安穩地以後過日子,別讓他再插手周家的事,我要將他除名。”他說。

安穩。

當這個詞從周承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池晚才意識到他的可怕。

他能看穿池晚心中所想。

周承說完這些,看了眼徐蕓,便帶著人走了出去。

徐蕓連忙坐到池晚身邊,“你聽我說,周憐結識的人脈頂多是我們這個輩的,掌握不了大局面,之後憑他的實力自然可以另起一番事業,不必執著周家了,離開這趟渾水對你們都有好處。”

池晚聽著,看向徐蕓,“你是因為周承嗎?”

徐蕓搖搖頭,“周家垮臺對我們徐家沒有任何好處。”

說到底,還是利益。

周承找池晚說這些看似白費口舌,因為他清楚池晚起不到什麽決定性的權利。

他就是要惡心周憐。

讓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與他背道而馳,這就是周承的目的。

他要讓周憐一無所有地滾出周家。

“交給你。”徐蕓將手裏的文件夾塞給了池晚,“周憐一直找我要的東西,由你決定。”

池晚微楞。

為什麽要交給她?

出茶樓的時候,天色陰暗,下起了小雨。

池晚沒帶傘,準備頭頂著背包趁著雨小跑到地鐵口。

這裏不算偏僻,路上還是有很多打著傘的行人。

徐蕓給的東西被她放在背包裏,她覺得像是背了塊石頭。

池晚明白自己沒有權利替周憐做決定。

雨水打在她的發絲上,冰涼徹骨,池晚想著周憐的一生。

從出生伴隨私生子的惡名,連國家都回不了,在法國生活到讀初中,被母親精神暴力,肢體暴力,在學校被哥哥安排人欺辱,竭力反抗後險些鬧出人命,多次轉學逃離哥哥視野,發奮學習考取狀元只為了引起更多人關註他,避免大學再次被周承下手。

最後還要面臨背負億債的豪賭,去收拾殘破的周家,還有個離不開的女朋友,黏人且幫不到他什麽,甚至連未來的可能都渺茫。

池晚感到絕望,她有心無力。

她不明白要怎樣把他從這樣的沼澤地裏拖出來。

甚至她自己還是個偏執的病人。

頭頂陰影落下,雨消失在她發絲間,有人替她撐了傘。

“徐蕓今天帶你喝茶了?”周憐口吻溫柔,笑著牽了她的手。

車牌號是徐蕓的車,周憐信任她不會對池晚做什麽,兩個女孩子之前也會經常見面。

他只是以為是池晚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報備。

池晚緩過神,轉身看向周憐,強撐著笑意點頭,“嗯,沒你當初煮的好喝。”

她指的是高三去周憐家裏看臘梅那次。

“可以買些茶具放家裏,我再煮給你喝。”周憐已經自然地將出租房的地方稱為“家”了。

池晚鼻子一酸。

她捏著周憐手的力度加重了些。

周憐沒問她原因,只是用拇指撫摸著她手虎口的位置。

“我發現你藏在櫃子裏的酒瓶了。”周憐在紅綠燈路口的時候,輕聲對她說道。

池晚心亂了下。

最近周憐不經常回出租房,她放縱嗜酒有些過度。

“你最近是有什麽心煩的事情嗎?”他問。

池晚說不出原因,她就是想喝,想咬東西,每天犯病一樣,坐在圖書館學習前第一件事就是咬筆頭。

越是想戒,越是難戒。

兩人在同一傘下,走過了人行道,身影淹沒在人群裏。

“那你要陪我一起嗎?”池晚擡眸,看向他。

“不要。”周憐出乎意料拒絕得很快。

池晚瞬間垮了個小哭臉,“真的不要嗎?”

“醉鬼。”周憐淡然評價了句,卻沒了拒絕的意思。

當晚,周憐就吩咐王繼送酒到出租屋。

池晚嚷嚷著就想喝劣質酒精,喝不來好的。

周憐拿她沒辦法,從超市提了兩箱啤酒。

下酒菜是池晚親手做的飯菜,兩葷一素還有一湯,周憐給她打下手。

其實除了配調料外,其他刷鍋放水,起鍋燒油切菜的部分,都是周憐在做。

兩人在狹窄的廚房忙碌著,充斥著生活氣息。

池晚想起了柳語,她記憶裏,廚房忙碌的身影從來只有媽媽一個人,父親因為工作關系回來不了幾次。

那廚房裏,總是柳語一個人在忙碌。

她也想去幫忙,總是會被趕出來,柳語說她享受這樣的孤獨,因為在這個時候,她才覺得她是她自己。

柳語年輕的時候,很擅長烹飪。

幾杯下肚,池晚已經有些昏了。

她盯著面前的玻璃酒杯,半天眼都沒眨一下,過了半晌,她打了個小嗝,砸吧砸吧嘴。

“你說這裏面能養小魚嗎?”池晚對周憐說著自己異想天開。

周憐俯身,順著她的視角看去,“嗯,醉魚。”

池晚看向周憐,他那張臉上絲毫沒有醉意,也不上臉,倒是脖頸連著耳垂微微泛著紅。

酒精味彌漫在兩個人的周圍。

池晚趁著清醒,沒再繼續喝了,她從包裏翻出了徐蕓給她的那份文件夾。

放在了周憐面前。

“以後,我養你。”池晚借酒說出了心中的話,她手指壓在那個文件夾上,像是要給周憐,但是又有所猶豫。“你跟著我過一輩子吧,別去和那些壞蛋玩了。”

周憐明白她見過周承了。

“其實,我名下的幾張卡早就斷了。”周憐淡然地在她面前坐下,如實地和她說。

秦姝在醫院每個月都有高額的醫療費,和周承打不完的官司也需要花錢,創業需要資金,找人際關系也需要錢,上學需要學費,租房也需要錢,還有家裏的開銷。

周承早在一個月就用手段斷了周憐的經濟。

剩下最後一筆錢,周憐帶著秦姝回了趟法國,然後買了個特別的東西。

但是搞錢這件事對周憐來說並不難,有很多途徑,雖然沒有以前那樣寬裕,但也不會棘手。

“嗯,我可以借你,我有很多錢。”池晚說著就要掏手機給周憐轉賬。

周憐懶散地托著腮,並不攔著她,只是溺著笑意看她微醺的模樣。

“還以為你要借著酒勁做些什麽大的事情,原來只是為了說這些。”他邊說著,邊用手指去玩弄池晚的頭發。

池晚腦子嗡嗡的,她能借著酒勁做什麽大事?

高考聚會的時候,接著酒勁咬了他一口。

他竟然還在記這種事嗎?

“我說真的,周憐,你別當回t事。”池晚皺著眉,聳了聳鼻子。“我不嫌你窮,也能過苦日子,我就是想……想和你呆在一起。”她腦子一熱,什麽都說了出來。

要是被何喻州和金菲月知道她對著一個男人說這種戀愛腦的話,肯定會被臭罵一頓。

“我就在這。”周憐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就在這。”

“可是我覺得好不真實。”池晚苦惱著,望向周憐,“你親我一口。”

周憐聽話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雖然池晚盯著的是他嘴唇。

“那你可不可以別管家裏的事,就和我永遠在一起?”她問出了口。“我不想讓你受傷了。”

“如果賭輸了,你就會把我扔得遠遠的,不受牽連,我都猜到你是這麽想的了,所以才會去投資何喻州,讓他以後給我留後路。”

池晚什麽都知道。

周承就是要讓她對著周憐說出這樣的話,他要讓周憐明白現在的行為多麽可笑。

從心理防線攻破周憐。

但周承就是沒想到他這個弟弟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完完全全聽一個女人的話。

周承想象不到這種場景。

但周憐是這種,他會乖乖聽話。

聽到這種話,周憐只有一個想法。

——她愛我。

——她想和我一輩子。

周憐頓了下,他輕輕推開了池晚。

而小姑娘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我想咬著你,能咬一輩子,我只有依賴你,離開你比死了還難受,我生病了周憐,我不知道我怎麽了。”

“你說你不會離開我,其實我根本不信,我誰都信不過,我只想在你身上刻下印記,讓你成為我的所屬物……”池晚說了太多,氣有些沒喘過來。

“我們做吧,讓我擁有你,就算分開,也不會忘記。”池晚說著胡話,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

“這會讓你解脫嗎?”周憐沒有阻止她。

“會好受嗎?”他問。

此時,他明白,池晚內心深處的心墻在緩緩向他傾倒。

他想告訴池晚。

沒關系的,她可以做任何事。

不用害怕。

他縱容她。

甘願成為她的所屬物。

“至少睡過,我要成為全世界第一個睡你的人。”池晚壓抑許久的占有欲莫名其妙被激發。

周憐看著她漲得通紅的小臉,目光觸及她眼裏的破碎,心也隨之顫了下。

幼稚的話裏充斥著她的占有欲。

她肯定著周憐存在的意義。

——池晚需要。

因為她需要,所以他才會出現。

“我不喜歡在晚上做決定。”周憐慢條斯理地穿上她的衣服,“更何況,我們都有些醉了。”

他嘴上說著這些話,但是扣上池晚衣服的手都在輕顫著。

再忍忍。

池晚冷不丁地拍了下桌子,“我都這樣了!你到底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周憐見怪不怪,將衣服脫了下來。

他溫柔地抱著池晚,像是抱小孩那樣,讓她雙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

很快,剛才還氣在頭上的小姑娘,自覺地將唇摸索了過去。

咬在了周憐的鎖骨上。

他情緒穩定的不像話,因為他明白池晚想要什麽。

周憐杜絕了他們任何能發生爭吵的可能。

“咬死我怎麽辦?”周憐玩味地問她。

“那我就和你一起死。”池晚說完又是發狠地咬下口。

周憐神情沒有錯愕,他失神地笑著。

因為這個問題換到他的身上。

答案也會是和池晚一樣。

不負責任的瘋癲。

也是如此,周憐才忘乎所以,以為池晚和他真正意義上的一樣。

但他忘記了,池晚有個正常的家庭,她本該有著正常的生活,她應該正常的。

而周憐最給不了她的,就是正常。

早上八點。

池晚睡醒了。

她沒有頭疼,除了喉嚨有些幹渴,身體很輕松,不像是酒醉後的狀態。

昨晚也只是微醺,後來喝的全是周憐偷偷給她調包的果汁飲料。

晴天,陽光難得照進出租房的窗戶,落在池晚蓋著的被單上。

她發現自己已經被換好了睡裙,應該是昨晚周憐給她穿的。

身邊依舊放著小玩偶,但是卻沒有周憐的身影。

她模糊回憶著昨晚,對話內容記得一清二楚。

池晚是咬著周憐睡著的,最後牙印密密麻麻在周憐的胸口。

她徹底放縱了一會。

好久沒咬這麽爽了。

那周憐人呢?

浴室傳來了水聲,淅瀝瀝落在瓷鉆地板,霧氣爬上玻璃窗。

陽光灑在他冷白肌膚上,漆黑濕潤發絲黏著他的半張臉,眉眼清冷陰翳。

他洗澡沒有關門。

池晚呆呆站在門口,盯著他洗了一分鐘,傻了眼。

鼻腔熱熱的,有什麽濃稠流了下來。

是鼻血。

她沒出息的。

看個男人洗澡都能流鼻血。

水停了,周憐將毛巾扔在池晚腦袋上,用浴巾擦幹身體,順手換了件衣服,披在肩膀上。

褲子是一條沒穿。

“現在清醒了嗎?”周憐依在冰箱前,單手挑開易拉罐,冰涼的啤酒順著他滾動的喉結吞下。

脖頸上滾落未幹的水珠往他胸前流去。

冷白皮膚上紫一塊紅一塊,像是被狗啃一樣。

當然,罪魁禍首的小狗不吭聲了。

池晚捂著眼,“你,你穿褲子啊!”她還裝模作樣地別過臉,實則餘光瞥著。

好吧,內褲倒是穿了一條。

“不是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睡我的人嗎?”周憐臉不紅心不跳地提起了昨晚池晚說的話。

池晚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陽光。

拜托,這可是大白天誒。

池晚摸了摸鼻子,還是不吭聲。

她早就沒了昨晚的勇氣,而且白天做這種事,太羞恥了。

周憐捏扁了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路過池晚也沒再說話,身上一股甜膩的沐浴露香氣。

池晚皺了皺眉,“你用我的沐浴露?”

“嗯。”周憐承認得很快,“它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喜歡。”他直言不諱。

“你……”池晚說不出話,她自己還偷穿周憐衣服睡覺呢。

“你討厭的話……”周憐淡淡看了她一眼,從櫃臺拿了香水瓶塞進了池晚的手裏,“那就覆蓋它,我教過你的。”

他曾經親手用氣味沾染過池晚的時候。

是高中。

池晚擰開瓶蓋,在他手腕處噴灑了些,接著就是耳後,她湊近。

淡淡清香已經包裹著她,池晚癡迷地嗅著。

池晚放棄了他的耳後,而是主動吻了上去。

蜻蜓點水般的一下。

但這吻,卻點燃了一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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